天氣晴
即將前往下一個人生叉路的我
是在今天該面對了
我稱呼他為"還債",
最直接的字眼還是非"當兵"莫屬了
背上昨晚整理好的行囊
對於區公所發的一張薄薄的準備清單
以及什麼事情都沒交代的徵集令
它倆把我推上火線, 但也是我僅存的依靠
我當下最大的怯懼就是
除了清單上的物品, 到底要準備什麼東西...
相信當過兵的男生們肯定感觸很深
在新竹火車站前經過漫長的點名和等待後
總算搭上前往成功嶺的單程客運
雖說環島時已經在成功嶺參拜過
但也只是如蜻蜓點水般望向那扇大門
客運在衛哨站前停下來
所有人拿下遮掩如仙人掌般頭髮上的帽子
由安官一一量測體溫後
車子便緩緩駛入如同結界封印般的基地了
此時忐忑與好奇的心理呈現強烈對比
看著一架架兵器出現在眼前
戰車、軍機、榴炮、運輸車、無一不是從沒見過
抑或是僅僅在電影中似曾相似
一聲怒吼將我從驚嘆中拉回現實
穿著軍服的長官把我們全數趕下車
開始用迅捷的口吻說著報到流程
領用物品、體檢、剃頭、服裝鞋子、分發床位、分配小隊、選志願者等等...
完全沒有時間用大腦思考
上頭怎麼吩咐我只能照做
深怕一個恍神便落入挨罵懲罰之中
已經接近九月末尾
台中的天氣依然炎熱
還記得這一天我的衣服從未乾過
汗不斷從皮膚滲出, 再被已濕透的汗衫不斷吸取
而這輩子我從來沒因為流汗而喝下這麼多水
無法洗頭而滯留的殘髮
在與汗滴的交織凌虐下
被髮婆催殘過的後腦杓傳來陣陣的刺癢感
熬到了晚餐過後的洗澡時間
大排長龍的樣子可謂壯觀
每個人都不敢因為享受淋浴怠惰一分鐘
雖然洗完澡
但悶熱的空氣又使得身上衣服呈現半濕的狀況
沒有多少喘口氣的時間
夜間教育便又將大夥兒集中到教室
更換衣服、繡名條、軍歌、注意事項
許許多多事情都是在這間教室完成
這天晚上, 我並沒有睡好
被蚊帳阻擋的風扇風使空氣更加悶熱
對於未知的明天
我只知道早上6點要起床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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